知非是星星灯

瘦高的老板冲上台，摘下头顶高耸的礼帽，讪笑着鞠躬圆场道歉。见小丑还钉在原地发愣，手肘一用力杵在他肩上。肩膀突然的受力使小丑清醒过来，他看见老板吹着胡子冲他瞪眼又往台下方向努努嘴，示意他赶紧致歉下台。他慌忙朝向观众席，僵直的身子努力折成直角，几秒后才直起身，膝盖发软，晃着身子下了台。

南蔷已然不在那个位置了。

☆06

回到化妆间，小丑颓唐地瘫在了单人沙发上，缩紧身子，好让自己能陷进沙发里。陈文搬了把椅子坐在他身边，大手拍拍他的腿，低着嗓音问：“又是因为她？”小丑点点头，歪着脑袋想了想，又摇了摇头，将陈文的手从自己的腿上拿开，“我该卸妆了，文哥，我这个月的工钱估计要被扣光了。”他夸张地叹了口气，做了个鬼脸逗陈文。“没出息。”陈文伸出食指，戳了一下小丑靠在沙发靠背上乱蓬蓬毛栗子一样的小脑袋。

陈文起身攥着拳头走出化妆间，穿过狭长的走廊，向后看看确认没人跟着，迅速拐进一个幽黑的房间，发狠般踹着墙，鞋底的纹路印在发灰的墙壁上，又扑扑簌簌带下些墙灰。 

☆07

卸完妆收拾好自己，小丑顾不上吃饭，就往李叔的医院赶去。刚出大棚，小丑就看见路灯下瑟缩着一个人影，他有些无措，脱下外套就奔向那个瘦削的人影，环过那人的身子，将外套披在她身上。小丑拉住她的手，“你在这做什么，冷不冷啊？”南蔷抬起头，唇色苍白，她望向他的眼底，里面满是担忧和着急。外套的温度传来，她像是被裹进了一个安全的空间，南蔷从抽泣转向大哭，在一瞬间卸下所有防备，将脸埋在小丑肩窝不停摇着头。

 「嗯，不冷了。 」她想。